尼羅河上的日落

寧夏旅遊

埃及古老得令人生畏。在這裡,時間用朝代來衡量;路程以落日來判斷。所以,一旦踏上埃及的土地,就不要心急,放慢腳步,細細品味,讓自己迷失在千古未解的像謎一樣的古老建築群中,讓心靈在倒流的時光裡放松和飄蕩。
日落時分。尼羅河畔,一艘三桅小帆船在那裡等我。埃及人說:尼羅河是“眾水匯集之處”,“幸福之母”。我不知道它到底是古埃及法老巡遊大地留下的痕跡,還是如傳說般源自神界之水,隻知道,此刻我已跳上小帆船,在這條世界上最長且歷史悠久的河流中開始一段人生之旅。“我們開船嗎?”雨前灰白的天光下,艄公哈爾默德微微佝僂瞭腰,探頭進船篷裡問我。“開船吧,會遇上大雨嗎?”我有些疑問地看看船頂迅速堆積的烏雲,心頭掠過一絲忐忑。“有大雨的”,哈爾默德在船槳上掐滅瞭煙頭。“雨會下一夜”,他矜持微笑著,揮瞭一下大手。開船不久,隨著一道巨大的閃電,我看到船後天邊的阿斯旺大壩。白天時,我去過那裡。大壩氣勢磅礴,它形成的納賽爾水庫是世界第二大人工湖,風光秀麗,每天有眾多遊客前來觀光。埃及人引以為豪的現代建築工程,不僅有蘇伊士運河,還有這阿斯旺大壩。大壩周邊古跡星羅棋佈:有山西旅遊在山巖中雕琢而成,最富想象力的拉美西斯二世神廟;有修建在尼羅河中菲萊小島上的奇特宏偉的菲萊神廟;有沿尼羅河畔而建的世界上最大的未完成的古方尖碑。站在大壩上,面對現代文明與古老遺跡並存,令人思緒紛飛。深夜,暴雨如註。黑沉沉的河面上,濺起密集的水花。暴雨敲打著船艙的棚頂,好似鏗鏘優美的打擊樂。我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句歌詞:我在尼羅河上,這是歷史的長河,穿行在時光的隧道。晨光中,走出船艙,即刻被尼羅河左岸撒哈拉大沙漠的景象吸引。舉目望去,無邊無際的黃沙上,有寂寞的風嗚咽地吹過。天是高的,地是沉厚、荒涼而安靜的。正值日出時刻,朝霞將沙漠染成鮮紅的血色,驚艷壯美;太陽漸漸爬高,它也隨之換著顏色,從血紅到粉紅,逐漸到橙紅,又到金黃。近乎盛夏的氣候,氣溫上升很快,在炎炎烈日下,大地轉化為一片詩意的蒼茫。見過它,你永遠不會忘記,空曠、奇特而孤獨。這場大自然無聲的演出,被震撼,同時也獲得啟示:撒哈拉大沙漠是個真正無關風月的地方,一切塵世中的浮躁騷動,在它無邊無際的風沙面前,都無奈地凈化成一個最純粹的信念——生存是硬道理!拋棄那些不必要的煩惱,扔掉那些多餘的負重,你可以滿懷激情想象,但是,必須腳踏實地的生活。尼羅河開始由北向東轉彎,兩岸出現瞭開闊浩瀚的沙漠綠洲,沒錯,盧克索到瞭。“沒到過盧克索,就不算到過埃及”。這座文物之城,滿目都是玫瑰金色,這是它的主色調,是它在3500年前營造的色彩和氣氛,今天依然如故。每一塊巨石,每一座雕塑,每一寸土地仍保持著難得的古樸。盧克索和其他城市確實不同。它的歷史,或者說“歲月的沉重感”,每時每刻都不離開你,像磁力台北桃園機場接送一樣縈繞在你的心頭。在帝王谷,那是古埃及十八王朝至二十五王朝期間的法老和王後的棲息地,不論晴天或陰天,地面上都輕霧漂浮,彌漫著神秘深沉的氣息。在尼羅河兩岸和帝王谷之間的原野上,兩座用巨石雕刻的曼農神像平地拔起,在高大壯美中,彰顯出上、下古埃及統一的雄風。月色中,盧克索神廟似浮動在棕櫚樹頂的一艘大船,卡爾納克神廟像屹立在大地上的一座雄偉的古城,雙雙載滿瞭埃及千年的歷史與滄桑。但有時,當你在山坡上俯瞰全城的時候,會覺得這地方給你施瞭神奇的魔法,這魔法既有緊張,又有寧靜;既有過去,又有現在;既有短暫,又有永恒。當開羅塔和愛資哈爾清真寺的雙尖塔的優雅的弧線從天際出現,我知道,即將迎接我的,就是當年一位著名學者說的,已成為“宇宙中心”的地方——開羅。開羅橫跨尼羅河,東西方色彩兼備,風貌壯觀。舊城內王宮、城堡、清真寺尖塔林立,號稱“千塔之城”。《一千零一夜》是這樣形容開羅的:“未見過開羅的人,等於未見過世界,因為她是世界的母親。”也許那時的開羅比現在美好得多,走在街上我總會這麼想。路過一條窄巷,忽見眼前情景有異,有諸多本地面孔坐於巷子兩邊交談,傳統著裝的服務生端著托盤送出各種飲品,最多的是舉著相機拍照的遊客。好容易找到屋角的空位坐下,確認這是傢咖啡館,但依然不知為何這麼吸引人。打量屋裡的環境,好像很有些年頭,墻壁上飾有大量展現埃及歷史文化的浮雕和繪畫,雖然陳舊,但在微弱迷蒙的玻璃燈光下,與人們的各種表情卻也協調。我叫瞭咖啡,與對面的老者交談,才知道這咖啡館有200多年歷史,是埃及諾貝爾文學獎作傢馬哈福茲的最愛,其獲獎作品《埃及三部曲》婚攝外拍包車中不少篇章都在此寫就。人們一邊交談,一邊可以聽到外面大街小巷傳來的悠揚的琴聲和深情的歌唱。這些熱愛民族文化的人們,每天伴著世界上最豐厚的遺產而居,不露半點驕橫之態,活的淡定閑適。活脫脫應瞭那句話:活在當下,樂在此時。咖啡館的對面不遠就是埃及國傢博物館。幾乎沒人能抗拒它的魅力。這裡收集瞭古埃及從史前時期至希臘、羅馬時期的文物30餘萬件。走進這裡,古老文明的精髓一覽無遺。那些從小熟知憧憬的東西,觸手可及,不能說不興奮,讓我多少體會到當年“宇宙中心”的感覺。太陽從遠處的尼羅河落下。夜深時,喧鬧的城市安靜下來。人們已經入睡。仰望吉薩金字塔群和獅身人面像,隨著月亮的慢慢升起,全身披上瞭銀白的輕紗,冷漠中帶著君臨天下的傲氣,清凈中攜著淡泊寧靜的典雅。人類畏懼時間,而時間畏懼金字塔。盡管歷經四千多年的風風雨雨,它依然堅若磐石,雄風不減。它的建築之謎吸引瞭全球各地的遊客不遠萬裡前來獵奇。在它面前,人們或低回神往,或歡呼跳躍,或拍照留影。不同的人來瞭,發出不同的感慨,唯有金字塔沉默不語。而艄公哈爾默德在我身側用阿拉伯語低聲念誦著《心經》中“不生不滅,不垢不凈,不增不減”的經文。一隻飛鳥從胡夫大金字塔的一側展開翅膀,在無風的夜裡靜止,在飛與不飛之間,極短暫的剎那,我心恍然入靜,入定……